9. 柏林意识形态
有一天我会离开这一切,将所有抛在脑后,我曾这么想。我会离开对我重要的每个人,搬去一个没有人认识我的地方,那里的人甚至不会知道怎么念我的名字。这样他们就无法为我安排一个未来——由一所大学,一个工作,一段婚姻,一个丈夫和一个小孩组成的未来,也无法为我的生活制定各种规则。我可以睡到自然醒,然后在白天捕猎,下午打渔,晚上喂家禽,就像马克思在《德意志意识形态》里说的那样。没人会因为我是一个女人便塞给我一个姓氏,我将拥有一个完全属于自己的名字。
Read More在成年人的世界里有一种说法:最好和最坏的谎言都是那些你告诉你自己的谎言。我们儿童也知道这种说谎技巧的精髓。也是从那时开始,我学会了这个在成年人的世界里生存的技能。
Read More过去十年里,在中国和其他地方间的国际长途航班上,我几乎总是一个人。不知道为什么,我能清楚地记起那些有人陪伴的旅途。即使在混乱的航线里,无论我的旅伴是好是坏,这些旅途总伴随着某种温暖的感受。但那些我独自来回的旅途,我既无法算清次数,也无法想起太多细节。这些记忆聚集在一起,像是一组蒙太奇镜头编成的一本集子,集齐了那些复杂的的气味,情绪,画面。要是偶然间打开这本集子,它总会在我心里掀起一阵涟漪。
Read More最近我对自己的双重存在有了一个结论:这种存在和一个街头艺人的存在没什么不同:有点漫无目的,充满了Weltschmerz(一个意味着“世界的痛苦”的德语词,象征着一种忧郁,和对世界的疲软),困惑和欲望,但从来没有缺少过跳上下一班列车的冲动。不安分,不被束缚。不论我在柏林还是深圳,我对于当地人总是来自于另一个世界,因而我没有权力评价任何一个在这两座城市里生活的人。但同时,在这两个城市中生活的人也没有权力来决定我的生活方式,就好像一个本地人没有权力赶走街头艺人,一个有证件的流浪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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